孤馆春寒三尺雪

小虞。子博。 停用。

【裘光】此生不负

身份对调。

“愿来世,你我再做君臣。”

等了好久没人动手,我就自己动手了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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裘振一直不明白,他父王挑选陵光给他当伴读有什么特殊的用意。

伴读就是伴读,哪有什么特殊的用意。

可到底不怪裘振多想,他王兄的伴读,不说文武双全,惊才绝艳,起码是个懂规矩明事理的。而陵光…

陵光的性子,骄纵的比自己还像个王子。

陵光第七次把祸端闹到父王面前的的时候,裘振终于忍不住问出了这个问题。

他父王的神色有一瞬的不自然,轻咳了一声,说:“你性子沉稳,这本是好事,但太老成也不好,父王就想着,找个活泼点的伴读陪你。”

这让他怎么告诉儿子,帮他选伴读的时候,所有的孩子都低着头跪的齐整,就陵光抬着头用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看他,还冲他笑。

更何况,陵光这孩子,长得乖巧可爱的紧。谁也没想到他性子顽劣成这样。

可偏偏又退不得。

陵家世代为将,儿郎多英豪,子孙为裘家的江山出生入死,立下汗马功劳。

陵光是陵家这一辈的长孙。他父亲是陵老将军的长子,是陵家最耀眼的一颗明珠,他走的时候陵光尚且在襁褓中。

陵老将军最宠陵光,舍不得打舍不得骂,给宠的无法无天。

伴读本来只是去走个过场的,不承想真选上了。倒让陵老将军拉着王的手嘱咐了半天,说了无数句的万望王上多多担待。

陵光那当丞相的外公也往御书房跑的格外勤,生怕这宝贝外孙受了什么委屈,就差倚老卖老把人要回去了。

但陵光喜欢呆在宫里头,因为他喜欢他的裘振哥哥。

听见裘振的问题,眼眶一红,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,他用肉嘟嘟的小手抹眼泪,含混不清道:“公子是不是不喜欢陵光?”

裘振看他哭的伤心,心下也有些不忍,就去摸跪着的小人儿的头,安慰他说:“没有不喜欢你。”

小陵光就抱住裘振的腰,仰着头追问说:“那公子为什么不要陵光做你的伴读。”

裘振哑然。

陵光的泪流的更凶了,他就那么仰着头看裘振,压着哭腔努力道:“陵光哪里做的不好,公子告诉陵光,陵光改。公子不要赶陵光走好不好?”

裘振只是觉得伴读该有伴读的样子,只是觉得陵光不适合做人的伴读,断然没有讨厌他的意思。陵光是顽劣了些,可他本性不坏,也玲珑的紧,喜欢还来不及呢。

他叹了口气,蹲下身去帮陵光擦眼泪,说:“别哭了,我不赶你走就是了。”

要什么伴读,全当多了个弟弟便是了。

不是伴读,是弟弟。那就没有什么不对了。裘振这么想着,接过了宠陵光的头号大旗。

再没有祸端闹到王面前去,因为祸事都被裘振提前处理了。

除了那一遭。

裘振还有个哥哥,嫡亲的哥哥。
他哥哥的伴读,是丞相的亲孙儿,也是陵光的表兄。

那真的是一位,霁月光风的人物啊。年岁虽小,却养了一身极好的气度,同陵光完全不同。

其实那次的事真的不算什么事,不过是陵光拔了表兄种在御花园的兰草,表兄不同他计较,大公子却要为自己的伴读讨个说法,就拉了人找裘振。

放在平时,道个歉讨个巧,这事也就过去了。偏偏赶上陵光同裘振闹了脾气,怎么也不肯道歉,惹的大公子真生了气。

他表兄把人按下,同裘振说:“陵光素来顽劣,也就肯听二公子的话一些,二公子再纵着他,可真要无法无天了。”

打那以后,裘振就变了,变凶了不少。

陵光很伤心。他觉得他裘振哥哥是因为表兄才不喜欢他了。

裘振很委屈。但陵光着实无法无天了些,他的胆子越来越大,也越来越不讲道理,再不管,就真给惯坏了。

到底舍不得当个“严父”。

七分说教三分罚,训哭了还得自己哄。裘振后来时常会想,我也没比他大多少啊,怎么就像养了个儿子。

怕是要辜负父王的一番好意了,拜陵光所赐,裘振不但没能像个孩子一些,为人处世反而更老成了。

当然,这都是心塞的部分。一张面瘫脸八风不动的二公子,可是跟着陵光做了不少以前想都不会想的事。

上树掏鸟蛋,也跑到过屋顶上看星星;装病逃课,也溜出宫过去逛街市。

亲慈正壮年,世道尚安稳,阳光斑驳树影,这是他们宫闱承载着的童稚时。

陵光到底是长不成他表兄那样的人物了,所幸也没长成十恶不赦的纨绔。

陵将军的孙子陵光,是个让人头疼的混世魔王。

王都权贵家的公子都爱同他玩,但也怕他。毕竟不小心惹到了这个祖宗,可是很有苦头吃的。

陵光长了张包子脸,跳脱也像个没长大的孩子,看着纯良无害的。可他到底是将门子弟,收拾几个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纨绔是没有任何问题的。

被打的也只能吃闷亏,毕竟没人愿意得罪将军和丞相,还有…二公子裘振。

陵光长到十五岁,一直一直都同裘振在一处,形影不离宛若双生。

第一次离开裘振,是秋天随叔叔去边关巡查军务。

他走了一个秋天一个冬天,裘振的信和衣物吃食雪花般往边关飞。

陵光在春天回来。

裘振敏锐的发觉了他的变化。他还是那个陵光,会笑会闹会撒娇,却总有什么不一样了。

所以再一年的秋天,他求了自己的父王,同陵光一块儿去了边关。

边关有最广阔的平原,有望到地平线的天,有铁马冰河,也有最寥落的乡情。

当然,更有月光照马革,黄沙埋白骨。

这里的陵光同京城的陵光是不同的。

裘振看着他安静的侧脸,想起了古书里读到的朱雀神君。昨夜流寇偷袭,陵光脸上划的伤还没好,裘振便伸手去探,问他还疼不疼。

陵光回过头来笑,眼里映着的全是他,就又是裘振的陵光了。

那一年的流寇格外的多,草原上的胡人直到暮春都没有退回关山北。

那一年的裘振和陵光,在接连不断的战事中迅速的成长。

后来,裘振的父王御驾归天,他的长兄继承王位。继位的头一道旨意就是把自己嫡亲的弟弟放到了苦寒的边关。

裘振走的时候,陵光拉着他的手,说,裘振你等我,我一定去找你。

裘振欲言又止,然后想到了什么一样笑起来,他伸手,同小时候一样揉陵光的头,说,好,我等你。

裘振想起了昨夜的兄长,他也是这样揉自己的头,像小时候一样,然后笑说,北边的国门交于你,可要守好了啊。

陵光于半年后来到他的身边。

世道凸显峥嵘,风霜越渐凌冽,双眼开始沉淀墨色,就是他们属于玉门关的无所畏惧的少年时。

若干年后,北边的流寇越发的嚣张,裘振同陵光不堪其扰,上了折子要整军北上,永绝后患。

御批一个准字。

他们入关山,平敌寇,庄心飞扬,何其恣意。缴得宝刀一把要与王上新生的小王子做见面礼。

可出了关山,等着他们的是陵光的表兄。他将怀里的婴儿交给裘振,告诉他安平候勾结他国叛乱,取他王兄代之,嘱咐他谋而后定,为兄报仇。

然后挥剑死在帐前。

陵光抱着他哭,他抬手擦陵光脸上的泪,同他道:“我们君臣自幼便没分开过,士为知己死,断没有让他一人赴黄泉的道理。”

裘振低头去看怀里的婴儿,小孩子也瞪着眼睛看他。

他的母亲是陵光的表姐,他们家的人都有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,就是陵光那位光风霁月的兄长也不例外。

裘家就只剩他们两人了。

而陵家。

陵光问斥候陵家如何。

留守王城的自然殊死抵抗,往南边平寇的大军更是凶多吉少。

陵光抬头去看裘振,裘振蹲下身,把人拥在怀里,少时北国月下对影,也曾开玩笑说伶仃孤苦相依为命。

如今,真的只剩他们相依为命了。

小婴儿抓着陵光额前垂着的发丝往嘴里塞,笑的眼眉都皱到一块儿去。

陵光忙伸手阻止他,而裘振去亲吻陵光的额头,说:“笑的真丑,和你小时候一样,小包子。”

这是骤然来临的青年时。

北边的二公子没有死在关山。

领军杀回王城,光复故国。

他于国丧那日登基,素衣批发,虞仗麻鞋,一步一步登上高台。

身后只跟了怀抱先王遗孤的陵光一人。

那一日裘振亲自擂鼓,其声郑振,山河同哭。

那一日立先王遗孤为世子,拜陵光为上将军。

那一日陵光率三军将士,朝堂百官跪于裘振身前,朗声道:“唯王命是从。”

然后他迅速抬头看了一眼裘振,说:“陵光此生,誓死追随王上!”

便是一生。

后世说起这一对君臣,下笔总带三分风流旖旎。

说一个尽心竭力抚养兄长遗孤,为免同室操戈,一生后宫空悬的帝王。

说一位未曾娶妻,独葬帝陵之左的将军。

说此生不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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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特么到底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啊,下笔行文遣词造句都被我吃了…

可是也把自己写哭了…

当然,一直在听的无名将有一半的锅…

这个故事太私心了。绝不会有这样的君臣的,所以我更伤心了。

越到考试我越浪系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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